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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像往常一样傲着张脸，众侍女垂俯首，不敢多看她一。

几息之后，看着侍女整整齐齐归到了大殿两侧，穆天香这才开。

「宗主用膳——」

后殿来一丝清香，接着一红裳便如火云般飘然而现。

红衣女十八九岁容颜，九幽天蛛丝的丝袍堪堪散在肩上，晶莹剔透的脖颈。

血红珠，双目如凉泉，绝天的一张脸，饶是殿中侍女多看几也忍不住面红心。

唯独她眉梢角有些不易察觉的锋锐，坐合宗主之位多年，原本飘摇散漫一个少女也难免多些棱角。

煌仙赤着脚，鬓钗斜，一副刚刚睡醒模样，慵懒如一汪醇酒。

她往殿中黄金大榻一靠，抬手轻挥：「人多心，都撤了吧。」

穆天香又一拍手，侍女们便快步消失在了侧门之外。

女手指一勾，两真气如臂使指，卷来指肚大小小一尾细烹银鱼。

那鱼已蒸得酥烂，抿中遍化作一蓬鲜，满生香。

可女还是哀声叹了一气。

「痛啊，痛……」

殿中除了穆天香，便只有后殿屏风边站着的一名束装女，黑巾敷面，一双锐眸。

那女乃是宗主影卫，日不多言夜不多语，回话的活儿自然要落到枢机阁主穆天香一人上。

「宗主何事忧烦？」

「昨晚喝多了……」

穆天香忍了半天才没让嘴撇起来：「凭宗主浩然气机，几樽仙酿去怕也是醉不倒的。」

龙雅歌纤手扶额，视线落在空阔的大殿尽：「本昨夜闲来无事赏观星象，见那枚异星已星盘中，不免想起师祖遗诏。本继位已久，自觉愧对师祖师尊，便多喝了两杯。」

「宗主切莫自扰，我宗所据陵允二州，地广人稀，难免有个疏漏。前代宗主诏言总不会有错，时机一到便会拨云见日……」

「天天就这么一说辞，烦不烦，烦不烦。」

龙宗主捂着脑袋嗔起来，「把这个月呈报念完，你也赶用饭去吧。」

「是。」

穆天香从储戒中取宗门呈报，一字一句念起来。

「陵州纳灵石二十万枚，允州纳灵石十三万枚，宗门灵矿……」

「丹药堂新产丹药四百瓶……」

穆天香这边游响停云念了小半个时辰，龙雅歌那边却心不在焉扫净了一桌珍馐味。

「外门弟斗殴两起，门弟偷盗一起，均由巡查堂老宗门律施以惩戒……」

「另有外门药圃走，低级灵药毁伤极大。经查，似是外门弟有人故意所为。巡查堂报，尚未擒获疑凶，还需时日。」

「胆儿大呀。」

龙雅歌举起杯，向斜后方黑衣女偏了偏，女上前一步绰起酒壶，将她手中玉杯填满。

「巡查堂昨日已遣派真传弟过外门掌问，两三日便有结果。但不知拿到祸首该如何置，还望宗主示。」

「宗门律怎么写的便怎么置，何必问本。」

龙雅歌一将杯中酒饮，任由脸颊红起来。

穆天香皱起眉：「属近日刚听得风响，金州盛山宗、州万泉宗颇有些蠢蠢动。又有人在药圃纵火这样巧的事，其中难免有什么猫腻。」

「那就等抓到了人，废掉气海，隐蛇窟里扔上两天，不怕不代。」

龙雅歌随扔一句，将及地红裙一甩，转后殿去了。

丹药堂辖五座山，其中两座烧了个光。

要不是巡查堂及时请一位真传掐了骤雨诀，怕不是整个外门今年都不用炼丹了。

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，各个堂都不用消停了，巡查堂更是焦烂额，抓住一众弟盘问不休。

唯独宁尘，也不用上工修业，每日趴在那里吃了睡

睡了吃，双耳不闻窗外之事。

一连闹了四日，巡查堂也没查什么丑寅卯。

倒是宁尘，都可以地自个儿上厕所了。

终于到了第五天，刘一蹦三地闯屋来：「宁尘！听说没？！丹药堂那事儿惊动上了！派来一个金丹期真传！说是一查到底呢！」

「关我事儿呢？」

宁尘趴在那，伸手从脸前儿碗里抓起一颗丢嘴里。

「你跟我说实话，放火那事真不是你的吧？！那金丹可说是要用搜魂术，要是你的你赶认了吧！」

「我他娘现在起个还疼的直哆嗦呢，哪儿有那本事。」

搜魂术听起来吓人，宁尘压也没当回事。

十岁那年宗门弟中混一个其他宗门的细，惹些是非，外门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搜魂术检视了一遍。

打那时候起宁尘便知，搜魂术并不能知受术者所思所想，只能察觉心境波动。

说白了就有像低端测谎仪，又只是方便对金丹以施用，金丹以上难免有各式法门扰，搜魂的结果难以作数。

真到用时，修为的用神念掐住弟识海，拿问题拷问，但凡意识里念动摇，就算是了脚，接来放开手脚上些刑罚，保没有错拿错放的。